聊聊私攝影・荒木經惟《Sentimental Journey 1971-2017》之二
文/白雪管 (文章同時發表於 一影像 ) 啊——但剛認識攝影的時候,我是很不喜歡荒木的。 提到日本攝影上最惡名昭彰的人,很難不提到荒木經惟吧。(以下簡稱荒木)綑綁、裸露、性暗示,太多讓人難以忽略的色情影像,但身為一個厭惡父權暴力之人,荒木的女性觀看簡直是一場視覺上的災難。 起初與攝影相見不久時,我一直很排斥去觀看荒木的影像,不僅是那樣劇烈、暴力的影像觀看使我直覺性地感到不適,更是因為在觀看之時,我彷彿成為那些鏡頭下女性們的加害者,像是我也參與了那些暴力活動一般,我無能想像這個說鏡頭就像是他的陽具的男子,究竟多麼不把女性視為人。 但很怪異的是,在攝影之中從初學者到資深者,不同階段與階層的愛好者中,都很難不談論到荒木。大概是我學習攝影的好久之後,直到偶然聽到一個資深的女性朋友說她非常喜歡荒木所拍的陽子之時,我才試著用影像的眼光去衡量:「荒木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攝影師?」 這本「感傷之旅」中,收錄了荒木與洋子從最初的相識、蜜月旅行、陽子的死亡與洋子死後的日子,閱讀的過程,像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親自閱讀了荒木與洋子的愛情故事。其中的影像自然相當荒木卻也真實無比,運用私寫真的方式所展開的攝影姿態自然不必多加敘述,而是相較於Alfred Stieglitz(1864 – 1946)拍攝妻子O’keeffe的肖像,兩人都是以妻子為靈感繆思,卻呈現出兩種大相徑庭的肖像,雖然兩者在時間上有各自成因的歷史脈絡,但荒木完全用與Stieglitz不同的邏輯在拍攝陽子,我想這也是整部感傷之旅之所以有意思部份。 ( Alfred Stieglitz所拍攝的Georgia O'Keeffe ) 在此挑選幾個我認為在故事性的安排之中,特別有趣可愛的幾個點。 (1)第一張我們看見畫面上方是出浴後穿著有花樣的褲子正在敷臉打毛線的陽子,與身旁的陰影成為兩個形貌,一黑一白,身後有長條花樣的雙人棉被;陽子、影子、與畫面前的提燈,則成為三個柱狀的形貌。 第二張看似日常的餐桌紀錄,但與第一張並置時卻產生了許多有趣的關係。畫面上方一樣出現了白色的吊燈(對比第一張陽子出現的位置與髮帽的造型),荒木也帶著一頂圓形高帽(第一張的影子形狀),吊燈-第一張的陽子,荒木-影子,桌上的花-提燈,桌上的花-第一張陽子的褲子與棉被,餐桌上的兩瓶直立的啤酒-身後橫躺的兩